二楼露台上的棋盘，正下到最后一步，大家纷纷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最后一步。
人群推搡着，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去看，迫切地想知道结果。
随着最后一颗子落下，
“咚……第三局，平中。”
底下没有传来惯常的呼声，而是一片静谧。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下注场的苏白。
他，又赢了。
“这……这个人是谁，怎……怎的如此厉害，是能掐会算吗？”
“三局都压对了，这一局他赢了快十万两。”
“嘶……十万两。”
雅间内，二皇子端王听底下一片安静，笑了笑说道，“三弟好棋艺，那么多下注的人，应该没有几个下平中的，这一局，怕是通杀了。”
三皇子楚王，“二哥彼此彼此，刚刚听下人的报备，这一日的营收应该有一万两，非常可观。”
二皇子端王哈哈大笑，“哼，无知的人，总是做了韭菜而不自知，愚蠢。”
楚王听着二皇子端王打机锋的话，没有接。
他们二人对赌，当然不是为了钱。
这种局，主要是他们身为皇子，和老百姓之间的互动，以及从最后的结果里，逆推出双方各自在民间的拥护度。
这个，才是重点。
在过程中，还能创些营收，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做任何事，都不仅仅是为了事情本身。
这雅局，估摸下来，有一万两银子左右的收项，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多，但是，谁会嫌弃银子。
“咚咚咚……”
门口，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二位王爷，……出现了水灯。”
水灯是赌局行话，形容运气好到一路杀到底。
二皇子端王眉头一挑，不以为意，“哦，三局全胜，确实运气不错。”
楚王看了神情慌张的伙计一眼，问道，“赢了多少？”
伙计低着头，哆哆嗦嗦伸出一个手指头，眼睛不敢看座上的两个人。
“一千两？”
伙计又伸出另外一个手指头，搭了上去，头更低了。
“十个一千，一万两？”二皇子从椅子上坐起来，身体微微前倾。
心里琢磨着，在这种场合敢下那么大的注，差不多就是站队的意思了。他要看看是哪一家的人，站的是谁。
久在朝廷中的警觉，任何风吹草动之下，都是暗流涌动。
伙计声音颤抖，“十……十万两。”
“什么？”
“什么？”
端王和楚王相互看了一眼……
此时，下注台，杜兴的脸色非常难看。
这一轮，只有苏白和许绵绵两个人押对，许绵绵是跟着他下的。
也就是说，苏白一个人就已经把今天全部的收入盘走，掀了老底不说，还得倒贴好几万两。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下注台前，有看热闹的人抱着算盘，一阵噼里啪啦：
“这位公子这一局下了一万三千九百二十两，平中双方庄主各赔三倍，每边赔付四万一千七百六十两，加上本金，一共九万七千四百四十两。
这位小姐下了两千四百两，两边桩主各赔付七千二百两，加上本金，一共一万六千八百两。”
“嘶……”
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
“赢了快十万两，我记得这位公子第一局只有二十两吧。”
“我知道我知道，这位小姐一直跟着这位公子下，分了红给这位公子，才有的后面这些银子。”
“是我我也愿意分啊，后悔啊，我刚刚想了好久要不要跟，为什么不跟呢，哎……”
“天呐，一共十一万七千二百四十两。”
“所以说，这位公子，今日用二十两银子，赚了十万多两银子。”
“额滴个亲娘嘞……”
一旁的络腮胡大汉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绿了，大声吼道：“十万两，你们怎么不去抢。”
围观的人立马接话，“人家可不是抢的，这位公子就是运气好赢的。”
“就是就是，运气太好了，三局全胜。”
“你们不会是想赖账吧？”
“到赔钱了就当缩头乌龟了？”
人群里，议论声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收不住，杜兴出来了。
“公子，二楼雅间请，数额巨大，我们单独为你点算。”
人群安静下来，看向苏白。
苏白当然不会去，“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赔付就在这里点清。”
杜兴看苏白油盐不进，咬牙切齿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这位公子，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白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了一声，“小鬼真难缠。”
“你们赔付这么难的吗？那我直接上去找两位王爷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