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一道男子的声音从竹林里传来。
慕心乔眸光含笑：“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
凌峰有些幽怨地看着她，不满地嘟囔道：“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
“你是什么时候也藏在竹林里？刚才也不见你出来。”慕心乔眼里划过一抹疑惑，问道：“不是说你今天没有时间过来送行，怎么又过来了？”
凌峰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我不是为了给你和明逸兄话别的时间么？”
慕心乔恍然大悟：“如此小女子就多谢公子的体贴。”
“既然如此，那就以身相许如何？”凌峰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
慕心乔轻笑了一声：“让我好好想一想。”
凌峰撇了撇嘴：“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应当回答好。”
“你这是救命之恩么？”慕心乔玩心大起，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凌峰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大言不惭：“那是自然。”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十里送君亭。
凌峰将慕心乔送回将军府，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三日后的早上，慕心乔正准备用早膳，就听到清菊进来禀报说四皇子赵旭的府邸走水。因是深夜走水，扑救难免不及时，所以等京兆尹赶到之时，四皇子府已经化成一片火海。
慕心乔没想到文景帝会这么快就动手，毕竟姜贵妃刚死了没多久，这个时候动手难免不会落人话柄。不过想到对方的身份，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谁会活得不耐烦敢置疑皇上？
再说文景帝现在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只要赵旭和王公公活一天，文景帝心里就不舒服一天，赵旭的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清菊尽责地问道：“小姐，我们要不要做什么？”
“暂时什么都不要做。”慕心乔轻轻摇头：“赵旭已死，有文景帝在，王公公自然没有好日子过。至于周皇后么，我们只要在暗中适当的推波助澜，她也跑不了。”
她的眉眼间隐约含着一丝戾气，眼神冰冷。
清菊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流露出这样的神色，不知道如何接口。
半晌之后，慕心乔身上的戾气退去，才道：“不管是姜贵妃，还是周皇后，当年都在暗中害过我娘。我虽然没有证据，可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据。就算有证据，也早被姜贵妃和周皇后给毁了，如同她们害先皇后一样，怎么可能留下证据让我们查？”
清菊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若是夫人知道小姐有这样的孝心，也会含笑九泉。”
是夜，文景帝带着两个小太监去了天牢。
看守天牢的牢头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请文景帝进去后就遣人去禀报太子。
王公公缩在角落里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当他看清楚来人后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文景帝道：“皇上。”
文景帝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满意地开口道：“没错，朕又来了。”
话落，示意看守天牢的人打开锁。
牢头犹豫片刻，还是上前把门上的锁打开。
文景帝走了进去，两个小太监紧随其后，生怕文景帝有个闪失，自己也要小命不保。
王公公冷冷看着他，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恭敬，阴阳怪气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文景帝一怔，忽略了他的无礼，道：“朕以为你会知道，难道上次朕说的还不够清楚明白么？”
王公公的脸瞬间惨白，他当然没有忘记上次文景帝说让他活着，是为了让他亲眼看到赵旭的结局。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呀，他怎么可以死在自己前面，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看着王公公面如死灰，文景帝心情瞬间大好。
得意之时，却没有注意到回过神来的王公公突然拿出藏在衣袖里的金簪，趁文景帝不注意举起手中的簪子，刺向文景帝的胸口。
跟来的两个小太监怎么也想不到他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居然敢刺杀皇上，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文景帝大惊失色，堪堪躲开王公公刺过来的金簪。
王公公见失手，当即怒喝：“你这个昏君，还我孩儿的命来。”
文景帝冷哼了一声：“你还有胆子承认，朕真没想到自己身边居然会养了一只白眼狼。自你进宫以后，朕自问对你不薄，甚至对你委以重任，没想到你竟然进宫前就与那贱人勾搭在一起，既然敢给朕戴绿帽子，就要承担惹怒朕的后果。”
王公公冷笑道：“这话皇上可说错了。贵妃进宫前就与我两情相悦，如果不是你横刀夺爱，我又怎么会与贵妃分开？”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文景帝恼羞成怒：“你终于肯承认你与那个贱人的关系了？朕还以为你一直要做缩头乌龟，连喜欢一个女人都要藏着掖着，不敢承认，难怪你这辈子只能是当太监的命。”
文景帝这话可不是一般的毒，正好踩到王公公的痛处。
虽然他不后悔自己进宫陪伴姜贵妃，可是却在乎自己身体的缺陷，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终身幸福，所以，此刻他看着文景帝的眼神如淬了毒一般。
文景帝却笑得更开怀：“你这样瞪着朕也没有用，这天牢可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趁着朕这两天心情好，你就好好享受这几天的最后时光吧！”
“你若是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王公公不怕死地刺激文景帝，试图让文景帝给自己一个痛快。
文景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应当感谢朕的仁慈，没有对你动用大刑，否则你现在还哪有力气跟朕斗嘴。”他看着跟过来的两个小太监，怒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他手中的金簪夺下来，免得他再伤人？”
两个小太监立即应道：“是。”
王公公眼里闪过一丝恐惧，现在他已经彻底惹怒文景帝，若是落在文景帝的手里，他绝对生不如死，下场肯定不比死好。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铁栏栅栏上，若是他的迅速足够快，应当可以……
他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文景帝见了心里发毛，正当文景帝心生防备时，王公公突然撞向坚硬的铁栏杆。
文景帝见状立即开口阻止道：“你们快拦住他，千万别让他死了。”
可是王公公求死心切，那两个小太监根本拦不住。
只听“砰”的一声，王公公的头重重撞在铁栏杆上，然后无力的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文景帝上前查看，只见他瞪大眼睛，额头上撞出一个血窟窿，模样极其恐怖。
看守天牢的侍卫听到动静后进来，见文景帝没有受伤，暗地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