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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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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天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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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杜若睡着了,池月悄然坐起了身,禀着追求真相的原则,她决定要趁黑出去再看一看,到底是她脑袋撞坏了,还是这个世界坏了。从昨晚开始,这个问题就一直不停地折磨着她,她根本睡不着,与其如此,不如彻底弄清楚这个问题。

    池月轻轻地拉开了房门,又转身小心地合上了房门,然后缓缓转身,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先是只盯着面前的一处,嗯,什么东西也没有!池月再将目光飞速地扫向左边,没有,右边,还是没有!池月抬起头来,目光向院中四处扫了个遍,没有!什么都没有!验证完毕!池月挠了挠脑袋,决定将搜索范围扩大。

    怕吵醒其他人,池月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前院,大家似乎都已经睡下了,池月打了个冷颤,还挺冷的。池月转而摸摸索索地进了大堂,大堂内漆黑一片,池月拍了拍心口,深呼吸几轮,告诉自己,没事,不用怕,有鬼的话早出现了。

    池月给自己打完气后,将目光盯向了大门,嗯,这是最后一关,只要打开门,向街道张望十秒,若仍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的话,就说明,真是她撞坏了脑袋,如果有……呸!呸呸!哪里会有!不会有的!池月又深呼吸了几轮,然后缓缓摸向了大门。

    池月小心的拔下木闩,然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门给轻轻拉了开了一点,池月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认真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声响,于是池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待看清楚眼前瞪着她的一双死人眼时,池月瞳孔瞬间放大,就在她即将要爆发出惊天之吼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然后池月便看见似有个什么小东西掷向了眼前自屋檐上吊下来的黑衣鬼,黑衣鬼转瞬便消失在了眼前。池月惊诧转头看向关好门的男子,“范哥,你……方才那是……”范松点燃了大堂内的一盏烛火,然后拉着池月坐下,“还说你怕地要命,我看你胆子大得很!要不是我恰巧听到动静跟过来看看,你被那鬼索了命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池月道:“是鬼!不是我脑袋的问题,真的是鬼!不过……范哥你之前怎么不相信我?还有,你方才是怎么赶走那鬼的?”“我不是不相信你。”范松道:“我是怕吓到大家。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了。”范松清了清嗓子,仰头道:“我其实是天师道第四百三十二代弟子,驱鬼捉鬼什么的不在话下,你昨晚见到的红衣女鬼是我不小心让她逃出去的。”

    什么?天师道?张天师?池月想冷静一下。范松道:“我也不知你怎么突然有了阴阳眼,但你既然都瞧见了,那些鬼魅只怕也会来缠着你。”池月连忙晃着脑袋,“范哥,你快将我的阴阳眼除了吧,我不想看到那些东西啊,我更不想他们缠着我啊!”范松道:“这法子我会慢慢琢磨,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先学会保护自己。”

    说着范松自怀中掏出一个布囊往池月面前一推,“这是却鬼丸,若是一般的鬼,你将这个掷向他们,他们就不敢再缠着你了。”“啊?”池月苦着脸色道:“依你这意思,有一般的鬼,还有不一般的鬼?”“这是自然。”范松道:“人也分三六九等,何况是鬼?”“那我要是遇到了不一般的鬼呢?”

    “我正要说这个。”范松接着又从怀中掏出团红色的东西,“这叫缚魂索。”池月接过卷成一团的缚魂索往旁边甩了开去,只见缚魂索十分有弹性地甩出了将近三米远,大堂内燃着的烛火跟着跳跃了两下。范松道:“这个是对付不一般的鬼,被缚住的鬼若求饶,你就放了他,若不,你就将这个滴在缚魂索上,那鬼就再不可能作恶了。”

    说着,范松又将一个装着液体的小瓷瓶放在了池月面前,“这是化魂露,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害那些鬼命。”池月一脸黑线地收回缚魂索,怎么感觉有些怪异啊,“那是不是有了这三样东西,我就不用再害怕那些鬼鬼怪怪了?”

    范松沉吟道:“可以说是这样,可也不能完全这样说。”池月蔫了,“范哥,你能不能一次性将话说完啊!”“我方才说过,这鬼与人一样,也分三六九等,这除了一般的鬼与不一般的鬼,自然还有灵力高强的鬼,这灵力又有高低之分,再加上三六九等的僵尸,还有什么木精妖怪之类的……”

    池月将东西推回给范松,“你还是尽快治好我的阴阳眼吧。”范松将东西又推了过来,“咳,话虽如此,那些你不一定都见得到,就像人间的王爷皇上什么的,还有那些将军丞相们,你哪能想见就见啊,本就是万中无一。你放心,你还没这么好的运气,收着收着,可得收好了,若却鬼丸与化魂露用完了,就来问我要。不过一定得悄悄的,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范松比划了一个动作,压低声音道:“这是秘密。”池月将缚魂索绑在了左手上,又将却鬼丸与化魂露收进怀中,起身道:“我回房了。”“嗯。”范松道:“记住,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了。”池月摆了摆手,她需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待池月离开,大堂黑暗的角落里响起一道声音,“这样做,真的好吗?”范松面色平静地道:“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难道叫她一辈子窝在屋里,不出来?便是这样,你确定她一定不会出事?”“她这阴阳眼来得古怪,或许有法子驱除。”“你也觉得古怪,你也说了只是或许。”范松道:“你能保证她以后就一定不会这样下去?”

    “你这样做,也是违了规矩,凤娘已经去寻法子了。若待她回来,知道了这件事,我只怕你担待不了。”范松道:“少在我面前装好人,担待不了更好,我早腻了这样的日子!”说完,范松起身一挥手,大堂内的烛火瞬间熄灭。

    又是一夜无眠,池月怔怔地坐在床头,为何她知道了真相,还是照样失眠?杜若翻了个身,睁眼一看池月,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上下打量着池月,“阿月,你没事吧?”池月顶着更浓的黑眼圈看向了杜若,“阿若,这叫什么事啊!”

    杜若小心地问道:“你又……瞧见那东西了?”池月一叹,垂头道:“是瞧见了,还瞧见了比那东西更可怕的东西。”杜若不解,“那是什么东西?”池月甩了甩头,躺了下去,然后用被子蒙住了头,“阿若,我想静一静。”“哦。”杜若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弄些吃的,马上就回来。有什么事,你就叫我。”“嗯。”

    待杜若出了门,池月一把将被子掀开,深吸一口气道:“嗯,没什么大不了的,从今天起,我也是一名驱鬼人了,嗯!嗯,嗯……”池月摇头晃脑,又用被子蒙住了头,带着哭腔道:“我害怕啊……”

    见杜若出来,苗青青问道:“阿月没事吧?”柏扬灵凑了过来,“阿若姐,你见了阿月姐说的那个东西了吗?”杜若摇头,刚想说什么,就听池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笑话,我池月会有什么事!不过区区一小鬼,他怕了我,我还没怕他呢!”

    柏扬灵看向走近的池月,“阿月,你真没事?可你不是说那鬼……”池月拍了拍杨灵的小脸,“丫头,该干活了,再不干活,让掌柜的瞧见了,又该说咱们偷懒了。”“掌柜的去外边了,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一旁的沈因突然道。

    又出去了,这个凤素华最近经常神出鬼没的,难道是有相好的了?池月正暗想着,就听苗青青冷哼一声,“做掌柜的就是舒服,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也不用跟任何人交待。”说完,苗青青转身走开了。不知道为什么,苗青青似乎总对凤素华有些不满,不满就罢了,还时常摆在脸上,好歹凤素华也是老板啊,青青!

    “我去抹外面的招牌。”柏扬灵一蹦一跳地往门外去了,杜若看向池月,“阿月,你再多休息几日吧,店里我们几个也忙得过来。”池月摆了摆手,“你放心,我没事了。”池月刚转身,然后就倏地顿住了脚步,随即声音变调地呵呵一笑,“我还是去厨间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吧。”说着,池月撒腿就往后面跑去了。杜若笑着摇了摇头,抬首看了一眼街道上的路人,垂了眸子。

    来到厨间外面,池月不禁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驱鬼人什么的,真不是人干的,刚才不过一瞥眼间,就见到街道上立了大大小小五六个鬼,虽然面目没那么恐怖,可她还是害怕呀。不过,这些鬼都闲着没事干了吗?怎么天天来惜雪园转悠啊!

    “阿月,你没事了?”周章从旁边走了过来,池月颔首,“周哥。”“嗯。”周章向厨间走去,“既然没事了,就进来帮忙吧。”池月应声跟了进去,暂时将什么鬼鬼怪怪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厨间里暂时总不会看到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吧。

    范松还是如往常一样插科打诨,就像是昨夜什么事儿也没生一样似的,渐渐的,池月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嗯,虽然在上菜途中砸了七八盘菜,又撞倒了两个人,外加自己重重跌了一跤,一切都还好,惊险又刺激的驱鬼人生涯,第一天就这样小磕小碰地过去了。

    晚上,杜若还想来陪着池月,却被池月拒绝了,池月深深地知道只要自己一日未适应这样的日子,就一日过不安生,这种事儿,只能自己努力,谁也帮不了自己。要知道前生的池月,每次看恐怖片,都是闭着眼睛看过去的,万一不小看到了,然后整晚就开始胡思乱想,然后晚上就开始噩梦。

    池月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眼睛看向床顶,闭一会儿,又开一会儿,总感觉那只女鬼还会出现似的。就在池月昏昏沉沉之际,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歌声,“有心争似无心好,多情却被无情恼。好句有情怜月夜,落花无语怨东风……”

    池月先是用被子蒙住了头,随即又将被子缓缓拉下,想了想,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披了件披风便拉开了门。果然,是那红衣女子在院中翩翩而舞。因为披散着头发,倒也看不到那恐怖样。不知怎的,池月竟被这凄凉的歌声触动了。

    池月拢紧了披风在门坎上坐下,静静地看着那红衣女鬼且歌且舞,很快,女鬼停下了动作,也息了歌声,瞬间来到了池月的面前。池月的心一突,呼吸也窒住了,随即想起范松的话,池月的右手便缓缓摸上了左手的缚魂索。

    女鬼却没有再上前一步,低低的声音柔柔地道:“妾身孙氏,小字罗尘,本是高门之女,家族倾覆,妾身连坐被株,曝尸荒野。幸得路过公子阳生加以安葬,妾身感激不尽。痴情两地,心系一人,奈何阴阳相隔,人鬼殊途,不过空遗痴念耳……”

    闻言,池月心有所感,答道:“既是无缘,何必再念,就此断了吧。”孙罗尘轻轻一叹,“道是容易,却又难。”池月道:“那你为何要来惜雪园?”孙罗尘一笑,没有回答。池月又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孙罗尘望了一眼左边的方向,“我想再见阳生最后一面。”

    池月道:“那你为何要停留此处?”孙罗尘看向池月,“难道你不知道惜雪园内设下了锁鬼阵吗?孤魂野鬼一旦误入此地,便再不得自由。”池月皱眉,范松还搞这东西?难怪她老是撞鬼。池月看向孙罗尘,“所以,你希望我向他求情放你出去。”

    孙罗尘摇头,“姑娘便可代劳。”池月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我?”孙罗尘颔首,指了指院墙道:“只要姑娘带我爬出那处院墙即可。”“我带你?”池月道:“我怎么带?”孙罗尘伸手将一粒闪着幽幽绿光的东西递到池月面前,“只要姑娘服下这冰肌丸,阳气变小,我便可附在姑娘之身逃出这惜雪园了。”

    “冰肌丸?”池月道:“这是什么东西?”孙罗尘眼中隐隐含泪,“姑娘不相信我?”“她自然不会相信你!”范松突然出现在了院中,一甩手中的缚魂索,孙罗尘立即大惊失色地避了开去。范松冷笑,“还想跑!”只见范松取出化魂露滴在了缚魂索上,孙罗尘立即惊惶地四处逃蹿。

    范松手中的缚魂索紧紧跟随,最后,终于有一鞭甩在了孙罗尘的背上,孙罗尘立即惊叫着仆倒在地,没过多久,她整个身子便缓缓化成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池月惊异地看着这一幕,范松转身向池月走来,重重一拍池月的脑袋,“你是傻还是怎么样?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是想借你的身还魂,然后好跟她的爱郎厮守啊!那冰肌丸一旦下了你的阳气,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池月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颤,果然是鬼心险恶,枉她方才还同情起这女鬼来。范松撇了撇嘴,“我就知道你是个不中用的!早知道就不跟你说这些了,你呀,以后可别再听什么故事了。”池月抿了抿唇,忽然问道:“对了,范哥,方才这女鬼说惜雪园里设下了什么锁鬼阵?是真的吗?”

    范松收起缚魂索,淡淡应了一声,“嗯。”“为什么呀?”池月道:“为什么要将鬼圈进来,而不是将他们防在外面呢?”范松眉头一动,随即又拍了池月一脑袋,“你别忘了,我可是天师道第四百三十二代弟子,我的职责是捉鬼,不是驱鬼。好了好了!再折腾,就该吵醒他们了,你快进去睡吧。”范松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记住,千万别再听信什么鬼话!”池月用力地点了点头,还信?还信她就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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