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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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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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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帝?池月怔怔地看着闻人简,随即扑嗵跪下行礼,“属下冒犯,还请鬼帝见谅!”闻人简没答她,而是领着一行人越过她继续前行。直到一行人走远了,池月才缓缓站起身,转身看向了慢慢消失的一行人,双手渐渐攥成了拳。

    池月木然地回到了流音居,什么真相,还重要吗?鬼帝就是那晚引她魂魄出窍,想杀她的人啊!她居然呆在想杀她的人身边!而且还敢跟他顶嘴,斗气?她真是活够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不行不行!她不能冲动,还是先回惜雪园找凤掌柜还有范哥他们商量商量,他们总不会看着自己去死吧!

    “幽月冥府,光华长天。海枯天尽,人行鬼还!”池月来到上次悠鸿带着她进来的地方,见四下无人,便学着苗青青念完咒语后将手中的冥使令牌扔了出去,可是预想当中的光柱却没有出现,她的令牌也没有浮在半空中,而是咻地开始下坠。池月面色一急,连忙飞扑了过去,然后重重扑倒在地,才总算接住了即将落地的令牌。

    “好痛!”池月翻了个身,仰躺在地面上,看着手中的令牌疑惑道:“怎么不行呢?青青明明是这样用的,我连她的神态语气都学到了。”哦!池月想到了,这可是兰泽宫,一般的人轻易不能进来的。像凤掌柜上次带她去见刘丞相,不也是要走一段路才到吗?

    而悠鸿带着她直接到了这里,是因为悠鸿是兰泽宫的护法呀!想到这里,池月连忙爬起身,翻出了那块水晶令牌,退回到之前的位置,再次念起咒语,将令牌飞了出去。可那光柱还是沉有出现,池月骂骂咧咧地飞扑了过去,重重扑倒在地才勉强接住了水晶令牌。

    “阿月,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悠鸿的身影,池月连忙呲牙咧嘴地坐起了身,然后将水晶令牌藏在了身后,朝悠鸿淡然一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四处走走。”

    悠鸿点头,“你想熟悉兰泽宫是吧?我带你去转。”池月干笑两声,转身将水晶令牌收好,然后向走近的悠鸿道:“悠鸿,上次你带着我直接就进了兰泽宫,是不是灵力越高,就更容易去到想去的地方?反之,没有灵力就哪儿也去不了呢?”

    悠鸿摇头,“并非如此,而是看你的令牌,冥界的每一块令牌都会由灵力高深之人加持特殊的灵力,所以一块令牌只能认一个主子,别人是没法利用的。但级别越低的令牌打开冥界之门后,就只能去到一般的地方,我能带着你直接进来兰泽宫,是因为我是兰泽宫的护法,但如果换成其他人,哪怕丞相也不可以,顶多在宫门处而已。”

    池月在心中咆哮,那她的为什么不可以!想了想,池月蔫了,她怎么忘了,兰泽宫护法的令牌是由鬼帝亲自加持灵力的呀!他怎么会让她自由出入冥界?想起之前种种,池月算是有些明白了,鬼帝将她弄进兰泽宫,哪里是真的当她是护法,根本是想监控她而已。

    串联起之前的种种事情,池月心中慢慢有些明白了,那晚鬼帝问是她是谁,从何处而来。她本名时云容,从北都而来,这些事情,身为鬼帝怎么会查不到?也就是说,他要追究的不是她在这里的身份。可即使自己是从几百年之后而来,又碍着鬼帝什么事?

    自己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反而是一来到这里,便失了父母兄长,剩下她孤伶伶一个,若不是恰巧碰上了凤掌柜,她现在还不定怎么凄惨呢。池月转而又想起了清明那晚的怪事,那个什么傅清水,说她是万年蛇妖玉屏香的女儿,怎么可能?如果不是幻觉,该不会……鬼帝也这样以为吧?

    “阿月,你在想什么?”悠鸿的声音传来,池月回过神来,转而看向悠鸿问道:“悠鸿,鬼妖两界是不是水火不容啊?”悠鸿沉吟道:“可以这样说吧,自太古以来,鬼妖两界的争斗便没有止息过,但如今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不久后便是妖王的寿辰了,咱们鬼帝也会去贺寿的。”

    池月转回目光,上次听崔银锋提过,玉屏香混进北界三刑鬼狱,为的是偷取天玄石,可最后不但没偷成反而因此丧了命。那个傅清水又说玉屏香本来可以躲过伏魔大阵,只是为了要保住自己的女儿,所以才丧了命。而且他还说,可以有法子救活已经死了的玉屏香,什么法子呢?如果自己不是玉屏香的女儿,那谁才是?为何那个傅清水会认为是自己?

    一个万年蛇妖偷取镇着三刑鬼狱的天玄石作什么?难道取回去在妖界设一座三刑鬼狱吗?当然不可能!还是说,天玄石根本不只是镇着三刑鬼狱这么简单?等等,第一次见鬼帝的时候,他不是在向那个什么花隐娘追问傅清水的下落吗?

    玉屏香……天玄石……傅清水……玉屏香之女,如果傅清水是玉屏香的好友,那玉屏香要偷天玄石的事他应该也是知道的,甚至是有份参与的。玉屏香死了,傅清水护送着玉屏香的女儿藏在了人界,就算要追究,也该是北界鬼帝吧?关南界鬼帝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还要鬼帝亲自出马?

    不会吧……池月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能理解鬼帝为何想杀她,还要将她拘在身边监视了。那这些事,凤掌柜他们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却还是将她送来了这里……难道连他们也不相信她?

    想到这里,池月彻底蔫了,是了,自己和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他们怎么可能完全相信自己?她为什么瞬间有了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想起过去种种,她真的不想这样去想,可却忍不住这样去想。

    见池月突然顿住了脚步,悠鸿不禁回头看去,却见到池月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悠鸿刚想问什么,就见池月一叹道:“悠鸿,我累了,先回去了。”说完,也不待悠鸿反应,池月便径自往回走去。悠鸿奇怪地看着池月的背影,这丫头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虽然冰墨今天没有来监督她,但一到歇息的时间,池月还是自发地往鬼帝的居殿而去,反正她也不用理会谁的目光,因为这偌大的兰泽宫,除了悠鸿,谁也不会理她。想到这里,池月心中更感失落了。

    池月来到殿内西南角,将头顶在角落里,心中想着,自己今后该何去何从呢?鬼帝要么放了她,要么杀了她,她能如何?自证清白,光是说,鬼帝会信吗?去找证据?拜托,自己一点灵力都没有,只怕还没接近正主,自己就先没命了。

    楼上闻人简看了一眼腰间毫无反应的玉佩,然后又看向了楼下角落立着的池月,眼中带了一丝迷茫。

    “烧壶热茶上来!”门口的虚风应了一声,正要动作,忽听鬼帝道:“不是你们两个。”闻言,虚风与对面的陌沙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齐齐将目光投向了殿内的池月。虚风走进殿内拍了拍对着角落的池月,池月有心事,本就没睡着,觉得有人在拍她,于是转头看去。

    虚风指了指楼上,“鬼帝让你送壶热茶上去。”池月点头应声,“在何处烧茶?”虚风道:“我带你过去。”池月放下背上的厚被子,跟着虚风出了殿门。闻人简奇怪地看着池月的背影,心中越发觉得这丫头今天有些不正常啊。

    池月跟着虚风来到旁边的一座大殿,在虚风的指点下烧好了一壶热茶,然后又回到了之前的大殿。池月走到了楼梯前,看了一眼二楼,缓步而上,二楼是有摆设的,但也十分简单,除了必要的东西。不过的确如她所想,这二楼的地板真的是可以看到底下的事物的,难怪闻人简在二楼能洞悉他们的一切。

    池月来到闻人简办公的案前跪下,将茶壶轻轻放在了旁边的一个托盘上,池月向鬼帝一揖,正要退出去,忽听鬼帝问道:“你昨晚,还有前日梦到了什么?”池月垂着眸道:“说出来,鬼帝可能也不信,因为属下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些是什么人。他们的样貌,服饰都很奇怪,属下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闻人简道:“哦?那你手舞足蹈地扑腾个什么劲?”池月淡声道:“因为,他们要杀属下,属下难道不要挣扎逃命吗?”闻人简微微抿唇,随即道:“这几日,可是我委屈你了?”池月道:“属下不敢如此想,鬼帝英明神武,自然能洞悉一切,属下有罪无罪,相信鬼帝也定能还属下一个清白。”

    闻人简眯了眯眼,“此话,似是另有说意?”池月道:“鬼帝英明神武,自然能明白属下的意思。”闻人简淡淡道:“回流音居歇息吧。”池月伏首,“谢鬼帝。”池月退出鬼帝的居殿,轻松了一口气,敢情鬼帝吃软不吃硬啊,那以后自己将姿态放低些就是了,谁叫他是鬼帝呢?谁叫自己爹不疼娘不爱呢!

    池月翻了个身,好好地睡了一觉真舒服!忽闻窗外沙沙之声,池月不禁睁开眼睛看向了窗外,似有竹影摇晃?竹影?池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连忙起身下了床,跑到窗边,支起了花窗,就见屋后绿竹盎然,阵阵风吹过,就见竹枝晃动,竹影婆娑,好惬意啊!

    诶?池月转而想到,不过悠鸿这么本事吗?一夜之间就移栽了这么多竹子?池月转而又想到,是了,对于他们这些有灵力的人来说,这些算什么?上次不就见他一瞬间就将高高的荆棘堆给移走了吗?

    池月换了衣裳,来到屋后一看,中间居然还填上了一条石子路。池月缓步走在竹间小径上,心中简直惬意地不行。来到兰泽宫这么久,就这一刻最顺心,最舒服。

    “阿月!”悠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池月转身道:“悠鸿,多谢你了!”悠鸿有些莫名地看着池月,转而道:“阿月,我奉了承光护法之令来教你修习灵力。”池月睁大了眼睛,“真的?”鬼帝居然肯让她修习灵力?悠鸿点了点头,“真的。”池月大声笑了起来,难道这就叫做否极泰来?

    池月跟着悠鸿在竹间小径上就地盘腿坐下,悠鸿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一定要轻缓。”池月依言闭上了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极轻极缓地呼出。只听悠鸿又道:“然后自然地呼吸,静下心来,将心中所有的事都抛开。想着自己处于一座大山间,山很高,很广,而自己就是山间的一粒尘埃……”

    竹林外的闻人简看着腰间隐隐有光线流动的玉佩,果然是这样。闻人简抬首看了一眼竹林,然后转身缓步离去,玉佩里流动的光线渐渐止歇。

    半个时辰后,悠鸿叫停了池月,池月睁开眼,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然后看向悠鸿道:“这就算是修习灵力了?”悠鸿道:“自然是要一步一步来的,要修习灵力之前,必先凝结体内元气形成灵丹,如此才能真正修习,渐渐提升灵力。”

    池月诧异道:“灵丹?”悠鸿颔首,“想要凝结体内元气成丹,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资质不好,又比较浮躁,当初可是花了三年时间才结成灵丹的。”池月哑口无言地看着悠鸿,难怪鬼帝这么大方了,三年?不到三年,她要么被放出去,要么就死在他手里了。

    悠鸿一笑,“你也不用丧气,我看你挺有灵性的,说不定会很快结成灵丹的,像东痴他们几个,不过半年时间便结成了。想要结成灵丹,最重要的是就是静心,还有调节体内的元气。就像控制手脚一样,到了那种程度,就可以了。”池月无语地点了点头,罢罢罢,好歹也让她开头了。

    闻人简推开一扇石门,屋内漆黑一片,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哟!鬼帝大驾光临啊!怎么?想起来看看我这老骨头了?”闻人简立在门口取下腰间的素玉佩淡声道:“二叔,这块玉到底是什么来历?”“哈哈哈……”那声音大笑了起来,“想知道?你过来啊!”

    闻人简缓步走进屋内,忽然一阵阴风袭来,闻人简不紧不慢地掏出袖中的明月珠,冲过来的黑影立即向旁边闪去,同时响起一道凄厉之声,“快拿开!快拿开!我说!我说!”

    闻人简缓缓收起了明月珠,那声音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我知道是从谁开始传的。”“谁?”“闻人秋尚!”“闻人秋尚?他又是谁?”“他本是兰星公主的大护法,后来因看护兰星公主不力被撤护法之职,不久便失了踪。但这块玉却被冥帝以他的名义赠给了人界的闻人家,闻人家因此便当圣物供奉了起来,每代只传长传嫡。”

    “兰星公主?”闻人简道:“既是冥界的公主,为何我未曾听过?”那声音道:“你当然没听过,兰星公主仅在一岁时便夭折了,连兰星的封号也是在其死后才获封的,但却并没有载入鬼帝册。”“哪位鬼帝?”“悬天冥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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